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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~ (9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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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事發展如何,屎盆子已經扣在她頭上。多說無益,與其說出來招陳氏記恨,不如當做什麽都不知道。

“我哪知道什麽事,就是以前在西南時聽人說過,黃色的花最招蜜蜂,這才聯想莫不是頭花招徠了黃蜂。”

“真是如此?”宋芳苓對於王嬤嬤害自己的事是半個字都不信,她心中認定是陳氏想毀了她的親事,可苦於沒有證據,原以為能從秦蓁這知道什麽,哪想到又是一場空。難道真的就沒法治一治陳氏?

秦蓁將宋芳苓的不甘看在眼裏,五房的爭鬥愈演愈烈。日後芳苓姨媽嫁入皇室,這般的事恐怕常會出現。

榮華富貴下掩蓋的是層層白骨,走到最後的人手中沾滿鮮血。哎,何時才能過上平靜日子呢?秦蓁望天,心中一片寂涼。

作者有話要說: 從這章開始,我設置了防盜啦,訂購比不滿30%的要24小時後才能看見。

宋芳苓的事有驚無險,馬上就要成親了,是時候把陳家爺爺拉出來溜溜啦~

最後祝大家元旦快來,麽麽啾~

☆、婚禮

宋芳苓婚期將近, 宋賢怕再生事端, 派了人手嚴加看管。陳氏倒是想下手,可宋芳苓吃穿用度現都有專人把控, 再想插一手實屬異想天開,再說宋賢雖補償了自己,但若說他心中對自己一點懷疑沒有,恐怕也是癡人說夢。大半個月來,陳氏都沒有找到什麽好機會, 只好作罷。

於是宋芳苓順順利利的等到出嫁的那日。

尋常百姓嫁娶是新郎騎著高頭大馬來迎娶新娘,宋芳苓嫁的是皇室,自然是不會親自出宮來迎。大皇孫派了年命相合生辰無忌的內務府總管一人率領屬官二十人、護軍參領一人率領護軍四十人一早就在武國公府外候著。

秦蓁起了個大早,當初宋芳菲出嫁時。她守著熱孝,任外頭鑼鼓喧天,她也只能待在汀蘭水榭和娘親寫字作畫,這次她可要好好的湊個熱鬧。

聽說京城裏的嫁娶禮儀繁覆,每每有人出嫁, 轎子都需環著城裏走一遭,既要閑庭信步走過平坦街道,又要踱步於坑坑窪窪的集市。意為往後攜手共進,不懼風雨。嗩吶紅鼓敲敲打打一整天,稍稍有空的人都會到路邊看上一眼,接接喜氣。

何況這次可是皇室婚禮,秦蓁偷偷的在門口瞄過一眼,來接親的隊伍都排到巷子口了。護軍騎著高頭大馬站在隊伍最前列, 英挺的白馬鬃毛被紅繩綁成一縷縷,胸前各掛一朵大紅花,昂首挺胸的等著女主人的出現。

秦蓁伸長脖子還想再看看後面的內侍,他們手上托著紅布蓋好的雕花鏤空金盤,隱隱約約的露出裏面的稀世珍寶。

“蓁兒!”秦蓁被人突然拍了一下肩膀,驚的跳起,回頭一看是穿的紅色交領襖裙的宋思穎。她長出一口氣“表姐,你走路都不帶聲的,嚇死我了。”

“呸呸呸,今天是武國公府的好日子,別說死不死的。祖母讓我來知會你一聲,朝食備好了。叫你快些吃完,咱們還有事呢。”老太太知道秦蓁沒見過這等喜事,也就隨她在門口張望,不過看歸看飯還是要吃的。見她們表姊妹關系好,就差了宋思穎喊一聲。

“啊,差點忘了今日我們事可多著呢。”秦蓁拉起宋思穎匆匆的走去福壽閣,宋思穎翻個白眼,明明是自己來喊她吃飯的,她倒比自己急了。

能讓秦蓁都著急上火的,肯定是大事。武國公府嫁女,嫁的又是皇室,前來祝賀的人定不在少數。只是聖上已經在宮中備好宴,邀群臣共享。武國公府自然不會再管飯。不過人家帶著禮來,總不能讓人幹站著吧,那多不好意思啊。

故此沈氏作為現武國公府的主母,把正廳好生休整一番,劈了塊位置擺上幾桌,用紅綢蓋住,放上點吉祥如意糕,百年好合果,再沏一壺合歡茶。名字討喜不說,還能讓來客休息片刻。也算是盡了地主之誼。

至於這和秦蓁又什麽關系?哪關系可大了!擺了這麽幾桌,招待的都是京中有頭有臉的人物。除開沈氏主持大局外,家中的女孩也是要在一旁幫襯的。雖說不用像丫鬟婆子那般端茶倒水,但點頭微笑必不可少。別小看這個簡單的動作,做上個幾百次,照樣脖酸頭疼,臉頰發僵。

沈氏要家中女孩幫忙是有自己的打算的,一來家中貴女在場,能讓來賓覺著自己更受尊敬,你看人家武國公府的千金大小姐們親自招待,給不給面子,客不客氣。二來嘛,家中女孩兒年紀都已不小,最小的秦蓁今年都虛歲十四。難得有機會把名門望族聚在一起,讓姑娘們多露露臉也是好的。若是給人留個好印象,博出個好名聲,往後說親也會簡單些。

姑娘們自是明兒這個理的,不然也不會除開秦蓁一個個都穿的花枝招展的。尤以宋芳語為甚,今日她為了光彩奪目,是連輕薄的水雲紗都穿出來了。秦蓁不禁佩服,畏寒之人還在穿襖的時節,她就敢在清晨穿上薄紗,當真是為了美麗不顧一切。

秦蓁覺得自個年幼,談親說嫁之事為時尚早。是以她穿的暖和喜氣,少了幾分俏麗,多了些憨實可愛,不留意的還以為她仍在金釵之年。

朝飯過後沒多久就有賓客陸陸續續的到了,直到臨近中午客人都是絡繹不絕,宋賢站在正廳入口迎接往來賓客,臉上是藏不住的喜氣驕傲。

秦蓁笑了一上午,臉頰早已沒了知覺,旁邊的宋思穎也沒好到哪去,臉上帶著笑意,眼中卻是如死水一樣沈寂。

“越國公到!”門外傳來小廝的通報聲,秦蓁連忙用手肘撞了宋思穎一下,兩人又掛起甜膩的微笑,對剛剛進門的越國公點頭,彎腰行禮。

“武國公府的女兒,果然知書達理。”他將準備好的錦盒遞給丫鬟,隨口表揚了秦蓁和宋思穎兩句。這句話看上去波瀾不驚,但能得到權貴的表彰,無疑能增添自己資本。

宋芳語站在一旁卻沒有同等的待遇,她憤恨的扯了扯手帕。餘光瞥了秦蓁一眼,越國公也太不識貨,自己哪哪不比穿的像年畫娃娃的秦蓁強,偏偏誇獎了她沒誇自己,虧得她這麽冷的天穿這麽一點!不過她的註意力很快就被分走,因為歸義侯府的人到了。

歸義侯府作為宋芳苓的半個娘家,擡來了兩大箱子,裏面裝的是金銀頭面,珠寶玉飾,就當給宋芳苓添嫁妝了。

陳明睿打進門起就盯著秦蓁,他為了宋芳苓的婚事忙活了一陣,好些日子沒見到秦蓁。前些時候,秦蓁總躲著他,他想說的話憋在心裏越積越多,他只想當面找秦蓁問個清楚。

秦蓁感到一股灼熱的目光一直關註著自己,想都不用想是來自陳明睿的。她除開歸義侯夫婦剛進門時,對他們微笑行禮外,一直是低著頭的。她不敢與陳明睿有半點眼神的交集,哪怕一點都會讓她心底漫出苦楚。

陳明睿見秦蓁逃避著自己,巴不得現在就向前擡起她的下巴,讓她直視自己的目光。奈何父母還在身邊,他也不敢造次,只好忍住心中的沖動。“明睿,你來啦。”一道特意捏起嗓子的造作聲音響起。

歸義侯夫人循聲,見是個披著薄紗的女子,皺起眉來,心想這是那房的女孩也太沒規矩了!今天這種莊重的場合,居然穿了一身輕紗,沒個大家閨秀的模樣。對自己的長輩,開口直呼其名,又喊得親熱。歸義侯夫人腦子一轉就知這女子打的什麽主意。

“姑娘是幾房的?這麽冷的天可要多穿點,我見你凍得話都不會說了。”歸義侯夫人冷淡的開口,

宋芳語見著陳明睿,眼中心中都只有他。恍恍惚惚間,並未察覺侯夫人的嘲弄之意,還以為真是在關心自己,滿心歡喜的答道自個兒是三房的,多謝夫人關心。

聽得陳婉音都忍不住,拿了塊帕子擋嘴偷偷的笑。侯夫人無語,這孩子不僅規矩沒學好,腦子還是個不好使的。也不和她多糾纏,一家人落了座。

宋芳姝羞的頭都擡不起,她雖不聰明但也聽出侯夫人沒有關心的意思。扯了宋芳語好幾下,都被宋芳語甩開,仍用愛慕的眼光註視著陳明睿,直到落座後被人群擋住,才作罷。

不管是周圍的祝賀聲還是陳婉音揶揄的笑聲,秦蓁都沒聽進心裏,她只想把自己埋在地裏。這樣就能一直逃避,不用再面對現實的事實。只是事與願違,她依舊站在這兒,身上是無法忽視的來自陳明睿的眼神。他還在看自己,哪怕有重重人群阻隔,他還是在遠處盯著自己所在的方向。哎,真是孽緣啊。

“秦姑娘好。”一道清肅悅耳的聲音傳入秦蓁的耳裏,她擡起頭原是奉國侯來人了,說話的便是有過一面之緣的謝梓安。

他今日一改往日質樸的穿著,打扮的很是貴氣,又對秦蓁噙著笑,真真是個如玉俊公子。“奉國侯、謝公子好。”秦蓁彎腰畢恭畢敬的行了禮。

“梓安,你與這位姑娘相熟?”謝彥嗓音渾厚,把禮品遞給丫鬟後,低聲問了句。

“之前燈會見過一面。”謝梓安笑的溫和,答的從容。謝彥點點頭,秦蓁是他故交之女,幾年不見倒出落得亭亭玉立了“你父親與我是同期生,也是我的知己。如今你姿態初見你父親的風貌,想來他在天之靈也能安歇。”

“奉國侯誇獎了,我與父親相差甚多,往後要學的還有不少。”謝彥心底滿意,秦溯的孩子果然是個知禮謙遜的。見時候不早,寒暄的事多的是機會,便帶著謝梓安去了一旁落座。

陳婉音張望著,並未見那人跟來,心想莫不是出了什麽事?她覺著奇怪的同時,秦蓁心裏也犯著嘀咕。奉國侯此次前來,居然只帶了一個謝梓安?且不說奉國侯夫人並未出席,就算要帶兒子也應帶謝梓錦才是,畢竟那才是嫡子不是?帶著一個庶出兒子出席這麽嚴肅的場合,也不怕別人在背後說道什麽。

人紅是非多,奉國侯作為這幾年躥的最快的官員,京中關於他的種種傳聞早就甚囂塵上。

宋思穎故意擡高一個聲調,表面上是講給秦蓁聽,實則是說給陳婉音“別看了,謝梓錦沒來。聽說他又犯了事兒,把奉國侯氣著了,最近都不愛帶著他出門,就連奉國侯夫人勸都不好使。我原以為是說笑,可見著今日奉國侯只帶了謝公子,估計這十之八九是真的。”

“你別瞎說,天天也不知從哪聽來的小道消息,不辨真偽就張嘴咧咧。”陳婉音已經好些日子聯系不上謝梓錦,送去的書箋仿佛石沈大海,心裏正是著急,又聽宋思穎這麽說,自然是要辯駁一番。

“愛信不信!哎這次是連奉國侯夫人都沒來呢,怕不是被謝梓錦給連累了哦!”宋思穎笑的燦爛,對著陳婉音接連做了好幾個鬼臉,氣的陳婉音直哆嗦。宋思穎剛想乘勝追擊,就看見沈氏朝這邊望來,立馬站好,規規矩矩的繼續點頭微笑。

秦蓁戳了她一下“表姐,謝公子現在可有官職?”謝彥就算因懲罰謝梓錦不帶他出席,也不會帶一個白衣庶子,想來謝梓安也是個好的。

“我上次去外祖家聽過,他和謝梓錦一道上的太學。但考核通過的只有謝梓安,現在應是有官階在身的,至於官至何品。嗯、嗯,我沒有聽見。”秦蓁眼睛轉轉,這就說的通了,籠統只有兩個兒子,總是要扶持一個的。謝梓錦不爭氣,餡餅就掉在謝梓安頭頂了。

秦蓁收起好奇心,繼續站的筆直,看著來來往往的賓客,這樣的光景估計還要好一會兒吧。

宋芳菲天還沒亮就開始準備,好幾個嬤嬤進出世禧堂,又是梳頭又是開臉的。等弄得七七八八了,日頭正毒。

姑娘出嫁要與長輩告別,宋芳苓的娘親去的早,她又和陳氏不和。倆人也就是走個過場,假惺惺的拿帕子抹抹不存在的眼淚,囑咐兩句就算完事。倒是見著老太太,動了真感情。

老太太於她是伯母,但也有一份祖孫情在。母親剛剛病逝的日子裏,是老太太一直陪著她,就如現在對秦蓁那樣,老太太也是真心實意對她好的。等到後來年紀漸長,才漸漸生分。

“以後去了宮中,切記萬事多留個心眼。行事要謹慎,莫讓人落下話柄。”宋芳苓怕花了妝,拿著帕子按在眼下,不一會就濕了一大片。“伯母,我省得的。您也要註意身體,莫太操勞了,芳苓有機會就回來看您。”

老太太眼角透著淚,悄悄地用手抹去“大喜的日子哭什麽,讓人笑話。”她握住宋芳苓的手,輕輕的摩挲“往後的路就是你自己走了,凡事要三思。”兩人又是相擁而泣。二房三房站在一旁也被氣氛感染,攥著帕子垂淚。

“芳苓姐姐/芳苓姨媽!”原是女孩兒們來了,她們站了快一上午,終於有了片刻喘息的機會。捧著各自的賀禮來與宋芳苓道別。

宋思穎送的一尊送子觀音,通體雪白,仙氣凜然。陳婉音準備的是一對兒龍鳳鏤空金鑲玉鐲。三房的女孩兒各送了一副頭面,中規中矩的既不出挑也不出錯。

秦蓁有些不好意思,她給的一套自己繡的屏風,繡的是五子登科,論貴重是比不上她們,但心意卻是足的。這套屏風秦蓁和秋詩日夜兼程的繡了整整一月,手指破了不知多少回。

好在宋芳苓喜歡,摸了又摸,說了幾句蓁兒費心。女孩兒們寒暄幾句,就散了。只留下秦蓁一人還在宋芳苓房裏,自從上次秦蓁救了她,她便與秦蓁多了一份親近。現在她要出嫁了,往後再見不知是何時,自然想多說些話。

宋芳語從世禧堂出來,沒和宋芳姝回別亦苑。她帶著丫鬟去了側廳,在這兒若是幸運能瞥見在正廳的陳明睿。她假裝在側廳喝茶小憩,眼神一直飄在正廳的方向。

忽然看見陳明睿朝自己的方向走來,她忙理了理頭發,站起對他彎腰行禮“明睿,你怎麽到側廳來了?”陳明睿朝她身後望了望,並未見著自己想見的人。“芳語,就你一人在這兒?其他姐妹呢,都去別處了麽?”

“她們先回去了,只有蓁兒......”

“蓁兒、蓁兒去哪了?”陳明睿急切的問。宋芳語瞇起眼,什麽時候陳明睿這麽關心秦蓁了?又回想之前的種種,一個想法應運而生。她咬住下嘴唇,居然讓秦蓁那丫頭截胡了!不行她得要想辦法,現在爹爹癱在床上,三房都由太太說了說。太太不喜她們,親事握在她手上,自己還能討了巧?

她對著陳明睿粲然一笑“蓁兒,說要去後花園摘些新鮮的花兒送給芳苓姐姐,才走不久,現在應當還在花園吧。若是明睿你想去找她,我可為你帶路,後花園那麽大,真找起來也不容易。

陳明睿也顧不上宋芳語是否看出自己與秦蓁關系匪淺,滿口答應“如此就多謝芳語了。”

宋芳語轉頭對丫鬟叮囑幾句,帶著陳明睿去了後花園。

秦蓁從世禧堂出來,見時間也差不多,回汀蘭水榭歇息肯定來不及,不如去正廳候著。她帶著秋詩果兒穿過側廳,被一旁的訝異聲嚇到,是一個掃地丫鬟發出的。

那丫鬟見秦蓁望向自己,立馬跪下“小姐,小姐奴婢不是故意的嚇您的,奴婢是聽說小姐去了後花園,沒想著您突然出現了。”

“後花園,你把話說清楚。誰說的我在後花園的?”秦蓁眼神淩厲,感覺不妙。丫鬟顫顫巍巍的說了剛剛宋芳語和陳明睿的事。

“不好!”她覺察有詐,喊上秋詩果兒趕去後花園。

吉時未到,一眾賓客在正廳候著,或吃些點心或談笑甚歡,一片喜氣洋洋。

忽然一個丫鬟急匆匆的跑進來,對著宋賢大喊一聲“老爺出事兒了,芳語小姐和明睿少爺一起落水了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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